第26节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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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句话让孟良辰的脸色沉了一下,他的喉结滚动一下,“你说的‘他’是谁,祁沣吗?”

提到这个名字,他自嘲的笑了一下,“对,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花这么多心思对付我了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?”骆丘白顿了一下。

孟良辰深吸一口气,扯了扯嘴角说,“有人向公司施压,把我所有工作都搁置了,六部电影三部电视剧,四个广告代言,全都换了人,本来今天我有个电影颁奖礼要参加,但就在两个小时之前,组委会给我打电话说投资商封杀我,不允许我出场,所以我现在是个闲人了。”

骆丘白愣了一下,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
这些都是……祁沣做的?为什么他一直瞒着从来不说,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?

“丘白,如果这些事情都是你授意的我无话可说,但是你真的觉得祁沣爱你吗?他是什么样的身份,你比我更清楚,这种一手遮天的人物,现在可能对你有点新鲜感,不允许别人染指他的所有物,但是一旦他腻味了,就会毫不犹豫的踹了你,到时候他对你不会比对我更仁慈。”

“够了!”

一句话戳到了骆丘白的软肋上,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祁老爷子的话没有任何征兆的飘到耳边。

“他只是拿你当个保命的工具,他跟你结婚只是为了活下去,你不要自作多情。”

“孟良辰,你没资格说他!”骆丘白稳了稳情绪,深吸一口气。

孟良辰说的没错,如果祁沣真的能给他百分之百的信心,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被说动,但是不管祁沣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,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,但至少他心里有这个男人,所以就不允许别人随意指责他,谁都不行!

“当初你跟苏清流分手之后,是不是主动来找的我?你明明还爱着他,也知道我喜欢你,还故意来招惹我,给我希望!当初说要在一起的人是你,说分手的也是你,你踹掉我的时候有没有一丝犹豫?又哪里比祁沣更仁慈了!”

一旦撩拨到已经结痂的伤口,心口上就吹来嗖嗖的冷风,前尘往事控制不住钻入脑海。

那时候,苏清流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影帝,玩票似的拍而优则演了《残阳歌》,又一次把他推向了影坛最高峰。

他站在了娱乐圈的最巅峰,无人可以比肩,但是风华绝代、才华横溢的代价就是他遇到了瓶颈,无论怎么拍戏都无法突破,第一位的巨大头衔拘住了他,让他非常的烦躁不安,也正是这个时候,他跟孟良辰几乎天天都在吵架。

骆丘白三年前只是个剧组小跟班,孟良辰的苦闷无处发泄,就天天来找他喝酒,对他说自己跟苏清流的事情。

暗恋实在是一件无奈的事情,你明知道这人嘴里说的都是别人的名字,却还是会因为他每天跟自己吃一顿饭的时间而欣喜不已。

骆丘白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,一直站在小粉丝小跟班的位置绝不向前一步,直到有一天,孟良辰喝醉了,睁着迷蒙的眼睛问他,“丘白,你喜欢我吧?”

他紧张的说不出话来。

孟良辰突然紧紧地搂住他,痛苦挣扎,“你真好……如果清流跟你一样好就好了。”

后来骆丘白才知道,苏清流为了拍一部关于天主教的冷门电影,毅然决然当了天主教的忠贞的信教徒,但是天主教是排斥同性恋的,强烈的信仰和背=德的爱情让他痛苦挣扎,在一次歇斯底里的争吵之后,孟良辰疲惫不堪,最终选择了分手,苏清流毅然决然的飞去了欧洲。

“丘白……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?”孟良辰紧紧地拉着骆丘白的手,笑着问他。

那天午后的阳光非常好,骆丘白都恍惚了,得不到的东西突然自己送上门来,他经受不住诱惑选择了握紧孟良辰。

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、看电影、一起做饭一切缩在一个被窝。

但是两个人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,就像是守着什么约定似的,等到危险的边缘立刻就会停下来,骆丘白并不重欲,他觉得只要相守就很好,肉==欲有没有无所谓,直到有一天孟良辰接到苏清流的死讯……

那天下着瓢泼大雨,孟良辰收到了欧洲精神科大夫寄来的通知,苏清流因为孤独自闭再加上伤心痛苦,选择了自杀。

孟良辰捂住半边脸,跌跌撞撞坐上去欧洲的飞机时,那时他甚至都没给骆丘白一个正眼,他哭了,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泪水,他说,如果不是他说了分手,苏清流也不会孤独到死,如果没有选择骆丘白,苏清流或许还会活着。

骆丘白就问了他一句话,“你后悔了吗?”

孟良辰连点头都那么匆忙,转身就走,去欧洲找他的苏清流,就这样把骆丘白一个人扔在了机场……

往事锋利如刀,分外刻薄。

骆丘白回过神来,看着面前脸色不定的男人,冷笑了一下,一字一句的说,“祁沣再不好,也是我愿意的,你没资格提他。”

“你也知道我一向护短,你下次再这样说,我一定对你不客气!”

说完这话,他推开脸色陡然煞白的孟良辰,头也不回的推开了洗手间大门。

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
☆、30

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,休息时间也到了。

森川跟几个制片商量了一下,最终遗憾的放弃了刚才那张两人紧紧相拥,兵戎相向的剧照,重新定下了两组新的海报造型。

一张是岳朝歌月简潼最初相识时,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,彼此引为知己,举杯相视一笑的样子,第二张,则突出电影“厮杀”的主题,简潼闭着眼睛坐在龙椅之上,岳朝歌在背后用一把利剑锁住了他的咽喉,唇角带血,目光森然的看着镜头,而两人背后,则站在电影几个重要角色,仿佛为了展现阵容一般,一字排开。

这两组造型对骆丘白来说不算困难,他丝毫没有受刚才孟良辰那些话的影响,认真投入到拍摄当,继续把某人当成空气。

而孟良辰自从走出洗手间,整个人就有些飘忽,整整一下午,没有再继续找茬,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,一直看着骆丘白,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到了下午六点,海报终于顺利拍摄完成,因为剧组的工作人员彼此都是第一次合作,也不知道是谁提议一起照张相,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。

骆丘白这时候连身上靛蓝色戏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,挽着长长的袖子就凑到了人群之,这时叶承被后面笑着要签名的女工作人员追的有点狼狈,大步迈过来的时候,差点撞到骆丘白手里的长剑上。

他“嘶”一声捂住鼻子,剑眉一挑,佯怒道,“岳朝歌,你看不见我被追的这么惨吗,现在竟然还趁机偷袭,真是好歹毒的心!”

骆丘白也被他撞了一个踉跄,见他这副耍宝的样子,举剑一挥摆出个招式笑着说,“你知道什么,我这叫趁你病要你命,不服来战啊?”

“嘿,你个反贼还来劲了,今天就让你知道当今江湖谁怕谁。”说着他撸起龙袍袖子,两手一伸,作势就要跟骆丘白比个高下。

周围人一听这个来劲了,纷纷嚷着要看大战三百回合。

两个人本来就是爱玩的人,拍戏的时候又很聊得来,短短一天就已经称兄道弟,这会儿玩性上来,笑着闹成了一团,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加入战局,分成“反贼党”和“拥帝党”两派,一边加油助威一边笑着拍照,现场一时间无比的热闹。

这时候森川跟孟良辰从远处走了过来,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孟良辰的扮相。

他换了一身跟岳朝歌一模一样的衣服,长袍褴褛,长剑入墨,高大挺拔的身材,冷硬强悍的气质,瞬间再现了三年前那个经典到无法超越的角色。

骆丘白顿了一下,接着一张脸迅速冷了下来。

他这个“岳朝歌”还没有退场,孟良辰又穿成这个样子出来,算什么意思呢?

孟良辰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目光,侧身占到了骆丘白身边的位置,森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,“之前有制片提议让新旧岳朝歌一起做宣传,我还觉得没什么必要,如今才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,良辰,这次要委屈你这个大投资商给电影多吸引点眼球了。”

孟良辰笑了笑,余光在旁边的骆丘白身上停了一下说,“看你这话说的,丘白跟叶承那张海报既然被我给废掉了,我总要做点什么来弥补你碎了一地的玻璃心,是不是?”

听完这话,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。

骆丘白在心里嗤笑一声,孟良辰毙掉他跟叶承的合影,自己亲自上阵,这是故意演给他看吗?难不成他对付不了祁沣,只能来找个假想敌使劲?

骆丘白恶劣的想着,这时就听站在后排的李天突然嗤笑一声,装作开玩笑似的说,“孟影帝,你太坏了。你这一出场不就立刻把新版岳朝歌给秒杀了吗?到时候所有小姑娘都只顾得上看你了,谁还顾得上咱们的丘白啊?”

这句话听起来的确是个玩笑话,但是由李天的嘴巴说出来,却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。

孟良辰只是笑了笑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叶承瞥了他一眼,轻微皱起了头,往旁边站了站。

骆丘白黑着一张脸,始终不发一言,这时镜头对准了所有演员,孟良辰抬起手,仿佛哥俩好一般搂住了他的肩膀。

门声这时响起,把骆丘白和孟良辰比肩的样子定格了下来。

相片照完,一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,叶承笑着跟身后所有工作人员说,“大家今天辛苦了,晚上谁也不准走,我请客吃饭。”

一句话让现场沸腾了起来,谁都没想到第一天开工就能蹭到影帝的饭。

“叶影帝,你真的大放血啊?那鲍鱼海参鱼翅必须来双份,咱吃一份,仍一份,才能显示出这顿饭的高端大气上档次!”

“去,都别给我挑三拣四,再废话,今天晚上就只给看不给吃,活活馋死丫这些嘴贱的!”

叶承啐了他们一口,看了一眼抿嘴不说话的骆丘白,一把搂住他的肩膀,“岳朝歌,刚才那一局咱还没分胜负,咱们酒场上见,你可不许不去。”

其实骆丘白真的没打算去,孟良辰今天搅合的他一天都心情不佳,好不容易收工了,他恨不得立刻回家睡大头觉。

恰好这时孟良辰像读懂他的心似的,笑着开口说,“叶承,你没看出丘白累了吗,你这大影帝不给新人面子啊,酒场上谁是你的对手?”

“话可不能这么说,我这个‘皇帝’哪能缺了‘反贼’呢?你这个‘岳朝歌’现在可是投资商,我又不敢请你去,只能找丘白,这样怎么叫不给面子?”

一句话堵得孟良辰无话可说,顺便让他再也找不到参加的理由。

骆丘白捕捉到叶承发坏的表情,看他对自己眨了眨眼睛,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,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。

看到孟良辰不悦的表情,骆丘白心里舒坦了。

看都没看他一眼,笑着对叶承说,“行,那咱们就酒场上见高下,这次一定让你戏里戏外都输个屁滚尿流。”

叶承笑喷,“来啊,谁怕谁。”

两个主演笑闹着离开,一群工作人员浩浩荡荡的跟着,孟良辰的身份逼得他没法拉下脸皮跟上去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骆丘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,紧紧地攥住了拳头。

坐上剧组的车子,向着酒吧进发。

骆丘白看了看时间,已经过了晚上六点,脑袋里突然蹦出祁沣暴躁的样子,下意识的拿出手机,手指按在了“祁沣”两个字上。

差一点就要按下去的时候,他顿住了手指。

不行,他不能跟原来一样时时刻刻都迁就着那个大鸟怪,以前是他好脾气,愿意包容这个脾气古怪的男人,也愿意做个合格的配偶,想尽办法照顾他,让他高兴。

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,他已经决定让祁沣吃点苦头,在他交付真心之前,绝对不再主动倒贴,只是做个有职业操守的“道具”。

那个家伙,那么恶劣,明明在利用了自己,还天天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,脾气那么臭,也只有自己忍得了他,所以他不过是去跟剧组吃个饭,为什么还要想着跟他报备?

点开手机信箱和联络簿,没有任何一条关于祁沣的短信和未接来电。

证明这整整一天,大鸟怪压根没有联系过他一次。

亏他今天早上还给他做了早餐,亲手穿了衣服,真是没良心。

骆丘白撇了撇嘴,重新把手机塞进了口袋,最终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祁沣了。

反正按照合同,他只要对金主做到逆来顺受,绝不反抗就好了,但凡金主说的,他就乖乖去做,无论是做饭穿衣还是其他事情,祁沣敢说他就敢做。

但是今天金主大人压根没鸟他,也没给他下任何命令,说明现在是“下班时间”,他有权利支配自己的时间。

车子绝尘而去,骆丘白却不知道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的祁沣,一张有多么的臭。

他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,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,从妻子给他系上领带,目送他出门的时候开始,这个动作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。

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八点,手机仍然安静的躺在桌上,一声不吭。

他皱着眉头,冷着脸,抄着口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,心里别提有多不悦了。

他不明白自己的妻子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,难道他就没有发现自己的丈夫到这个点还没有回家,就是为了给他足够的时间来欲擒故纵吗?

想起早上起来,在厨房里看到骆丘白为了给他准备早餐忙前忙后的样子,祁沣的嘴角终于有些松动。

骆丘白的腰很柔韧窄细,想起来就让他忍不住想要从背后把他搂进怀里,食物的香气似乎还在鼻子下面飘来飘去,就像那该死的芙蓉勾的声音和笑容一样,整整一天,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他的脑神经。

他的身上有很淡的香味,不是化工品合成的味道,祁沣形容不出来,但是他就是很喜欢。

骆丘白站在离他很近的位置,手指在他的喉结处活动着,领带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,他只要低下头就能吻到妻子的发尖,最可恶的是他这时候竟然还抬头看了自己一眼,那双眼睛一挑,简直让人把持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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